2011年3月18日 星期五

荒野之心和奮鬥求存共生的冒險故事:《Jamrach's Menagerie》

英國於前晚(16日)公佈2011年柑橘獎的20部初選小說名單,本本故事精彩萬分,實力相當。其中兩本──《Great House》和《The Tiger's Wife》在小說出版前讀過,極度喜愛,也盼它們的中文版出版時,同樣得到台灣讀者的青睞。

早在柑橘獎公佈初選名單前一個月,我剛收到初選小說之一《Jamrach's Menagerie》的書稿,也在多頭馬車閱讀中緩慢進行。三不五時與編輯好友喝咖啡時,腦子會「咚咚」跳出某一故事情節,嘴巴會搶著說這個故事。

這是一個發生於十八世紀水手和走私販的色彩鮮明世界。榮獲文學獎項的英國女小說家Carol Birch的新作小說《Jamrach's Menagerie》精湛描寫出靈與肉的樞紐,充滿奇想又佈滿緊張,被喻為與楊•馬泰爾的布克獎得獎小說《少年Pi的奇幻漂流》有神似之處,同樣以荒野之心、奮鬥求存為經緯,編織出一幅精彩的冒險故事。

故事描寫:我,流浪兒傑弗•布朗,有過兩次生命。

第一次,在泰晤士河的污泥濁水邊,空中彌漫著淫雨、迷霧和腐敗的氣息,嬌小的母親在小木屋裡生下我。我對人間的第一印象是母親與一個男人互指鼻子對罵「騙子!婊子!」,接著上演的是,口袋毫無分文,逃離棚戶,赤腳踏上倫敦橋。在倫敦街頭上,只見塵埃,尋不著黃金。

第二次,是在八年後的高街。我與老虎迎面相逢,無處可躲。之後發生的故事,宛如一幅畫報上的傳奇。

在大帳篷裡,老虎把我叼在口中,而我一個神色也不敢亂動,台下觀眾看得津津有味,喝彩聲絡繹不絕,躲在舞台布幕後的班主查理斯直誇我是天才。

馬戲班的新生活開始了。老虎一手捧紅我,讓我成為馬戲班的活招牌,我也將馬戲班視為自己的家。每當報幕員蒂姆叫喊我的名字時,就是讓我跟隨班主查理斯到前往他的動物園。我很喜歡這份照顧動物的工作,因為牠們都是我的朋友。

只要空閒下來的話,我就到水手吧消磨時間。這裡是走私販子和娼妓的樂園,瀰漫著濃厚熱糖酒的氣息。班主查理斯與酒吧裡那群走私販子都一樣,專做壞事。

班主查理斯喜歡動物,也喜歡孩子。蒂姆、我和伊莎貝三人整天混在動物園裡,看著東方的異獸奇禽,學著用洋濱涇葡萄牙語唱歌,快活地如同踏上遠東大商船的甲板,但是這或許也是命運的預兆吧!?

我和蒂姆走進「萊山德號」的狹窄艙房,這艘船是班主查理斯專門用來運送奇珍異獸的走私船。據傳,這次「萊山德號」將駛向傳說中的南海,狩獵龍怪(如果這個東西當真存在的話)。負責指揮「萊山德號」的普雷科特船長心中只掛記著路途安全與《聖經》,我們則負責不時地撫摸野牛皮和馬來鸚鵡的羽毛,聽著老水手漫談捕鯨的故事,屏息等待一趟新歷險。每當夜裡入睡後,龍怪就現身在我的夢裡。牠身披犀皮,目若懸鈴。

命運終究沒有辜負我們的期待。在東印度群島附近的海岸,狩獵小組已經登岸紮營。一頭鼻孔會噴煙、牙似鱷魚的四腳怪獸向我們迎面撲來。牠肯定是傳說中的龍怪,於是我們將牠五花大綁關進籠裡。自從龍怪被關進籠子後,牠不再出現在我的夢中。

「萊山德號」越過東中國海,駛入太平洋深處。一場《聖經•出埃及記》式的災難襲擊我們,七日七夜不見天日,地平線鎖閉,颶風狂怒,我們駕駛的「萊山德號」宛如一條垂死的鯨魚,沉入海洋底下。我們與普雷科特船長一行12個人登上小艇,齊聲向慈悲的救世主祈禱,同時睜眼看著同伴被大海吞沒。迷信的水手抱怨:「這一定是獵取龍怪的報應。」在多日得不到海上救援下,我們終於分完船長身上的最後一塊麵包,然後一個個餓死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上。

在我的這個惡夢中,龍怪又出現了。當我醒來時,已經來到智利的海岸,一位陌生面孔的女生餵我喝水。她說了一連串的話,但我只聽懂一個詞「小水手」。回到倫敦後,班主查理斯開始拍賣馬戲班,決定退休養老。我則專心攻讀達爾文的《物種起源》,希望能藉它找到創造奇異生靈的秘密,但我始終無法確認自己與龍怪的相遇究竟是夢是真。

本小說的精彩在於採用三個暗喻:一是英國浪漫主義的「湖畔派詩人」之一塞繆爾•泰勒•柯爾律治(Samuel Taylor Coleridge)的經典詩作《古舟子詠》(The Rime of the Ancient Mariner)中,老水手獵殺信天翁受報應,全船渴死;二是《白鯨記》裡追殺莫比•迪克導致全船覆滅;三是冒險故事《格列佛遊記》的故事主人翁返回人世後,真幻難辨。同時,也教人拍手叫好的是小說的結局--作者故意編寫一個與《少年Pi的奇幻漂流》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兩種版本結局:是夢?是真?留給讀者無限的編織與想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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